燕綰喊了一聲之后,周遭的動靜似乎停了。
詭異之處,讓人汗毛直立。
枝月倒不怕明刀明槍,最是忌憚這樣的敵暗我明,一不留神,便容易讓人占了上風,到時候便是任人宰割的局面。
“初七?”燕綰又喊了一聲。
四下,無人應答。
冷風拂面,涼入骨髓。
不只是燕綰和枝月緊張,便是墻頭的長明和久木里,亦是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,直勾勾的盯著這一片漆黑的蔓草叢。
方才的火光過后,四下便沒了動靜。
所有人都屏住呼吸,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,一個兩個的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。
“初七?”燕綰沉著臉,“為什么要背叛父皇?為什么要背叛燕氏皇族?你的命是父皇救回來的,為何要勾結林儼狗賊,霍亂我大燕天下?”
四下冷風呼嘯,將燕綰的話傳出去甚遠,字字帶血,句句冷戾。
“初七,你的名字都是父皇所賜,你怎么敢背叛父皇?父皇身故,是不是跟你有關?是不是你聯合了林儼狗賊,禍害父皇?”燕綰環顧四周。
還是沒有動靜。
“出來!”燕綰面色沉冷,“你以為你不出來就沒事了嗎?初七,你忘記對父皇發的誓言,忘記了自己的承諾嗎?”
窸窣聲陡然傳來,燕綰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,兀自勾唇。
來了……
下一刻,后頸一涼。
燕綰陡然偏了一下身子,枝月趁勢而出。
磷火登時炸開,火光驟亮。
仿佛是真的被刺到,黑影失聲尖叫,再度消失在黑暗之中。
這一幕,看得墻頭的久木里和長明目瞪口呆,屏住呼吸,大氣不敢出。
抓影子呢?
“夫人?”枝月當下警覺起來,隱約覺得好似已經觸怒了那人。
昏暗中,愈發可怖。
“初七?你給本公主滾出來!”燕綰冷聲厲喝,“你敢出現在這里,為何不敢來見我?藏頭露尾的鼠輩,你以為你藏起來就沒事了嗎?”
風過無聲,蔓草搖晃。
“你不記得自己教過我什么了嗎?”燕綰沉著臉,“你的弱點,你的軟肋,你的把柄,所謂忍術只要破了一招,就會全盤瓦解。”
呼吸,驟停。
“你信不信,我真的能破了你這一招?”燕綰負手而立,“你背叛了父皇,背叛了大燕皇室,這筆賬我可得好好的跟你算一算。”
忽然間,有人喊了聲,“我沒有。”
枝月陡然冷劍出鞘,循聲而去。
然而下一刻,卻是撲了空。
黑影已經落在了燕綰的跟前,一只手赫然摁住了燕綰的肩頭。
肩頭的力道陡然一沉,顯然是想抓住燕綰,誰知如同針扎,快速縮了手,緊接著黑影便騰空而起,赫然消失無蹤。
枝月當即落回了燕綰身邊,卻是面色發白,整個人都緊張到了極點,就這么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家夫人,目光在燕綰身上逡巡。
“夫人?傷著沒有?”枝月忙問。
燕綰方才呼吸一窒,這會倒是緩過勁來,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,轉頭看向枝月,“沒什么大礙,但是他可就沒這么幸運了。”
說著,她從肩頭取下一片假豬皮,上面有一節斷針。
針頭,見血。
“他中毒了。”燕綰環顧四周,緩步朝著前面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