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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徐二龍提著保溫桶,步伐匆匆趕向醫院住院部。

  他原本是個極富魅力的男人,可現在,略顯滄桑的國字臉上,掛滿汗水,高大挺拔的身體微微有些佝僂,仿佛被生活壓得直不起腰。

  這些天來,一直緊蹙的眉頭,有所舒展。

  他把房子以低于市價十萬脫手,籌得一大筆錢,可以解決父親看病住院的燃眉之急。

  家有癌癥病人,會醫得傾家蕩產,但徐二龍不在乎。

  只要能給老父親醫病,花再多錢也值得,只要人在,就有希望。

  其它親人早就去世,他現在只有老父親唯一一個親人,哪怕付再大的代價,他也愿意。

  他不想因為錢財的關系,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唯一的親人去世。

  病房里,徐冬生躺在病床上,氧氣管插在鼻端,削瘦的臉上沒有二兩肉,各種監護儀在旁邊閃爍著亮點。

  一群人,站在床前。

  是徐家的親戚,徐二龍的幺嬸周鳳茹和堂哥徐大民,還有一個穿著西裝的斯文男人。

  徐二龍怔了一下,隨即臉上堆著客氣的笑容:“幺嬸、堂哥,你們來探望我爸?”

  沒人搭理他。

  徐二龍自嘲的笑笑。

  也對,自己一個有前科的刑滿釋放人員,誰會待見自己?

  沒事,他們還愿意來看自己父親,還念著這一點親情,也足夠了。

  把盛著泥鰍湯的保溫桶擱在床頭柜,徐二龍自覺的站后一點。

  穿西裝的男子從手提包中,拿出一份協議,遞給徐冬生看:

  “徐先生,根據你的意愿,起草了這一份協議,你老家馬上要面臨拆遷,這拆遷后所得的拆遷款,留給徐大民先生,連同分得的一套房產,一并歸于徐大民的名下,你看看,如果沒有異議,請在這兒簽字。”

  徐二龍直起身,看向律師:“什么囑托?什么拆遷款給徐大民?”

  律師抿抿唇,目不轉睛看向徐冬生,看向他的當事人?

  “怎么一回事?”徐二龍將詢問的目光移向徐大民:“這是什么情況?我爸的什么拆遷款,怎么給你?”

  徐大民別過眼,神情異樣,沒接話。

  “說啊,怎么一回事?突然讓我爸立遺囑,把什么拆遷款和房子歸你們?”徐二龍憤怒起來。

  “我爸病了這么久,你們誰來看過他?這突然間,就來病房,還要什么拆遷款?你們是欺負我爸是病人,糊涂好欺負嗎?”

  因為憤怒,人到中年的徐二龍,額角青筋迸起,聲音洪亮,病房外都可以聽見他的怒吼。

  “這是我的主意。”病床上的徐冬生顫微微的開口,只有進的氣,沒有出的氣:“我的東西,我想給誰,就給誰。”

  徐二龍回頭,不可置信的看著老人:“爸……”

  他才是他爸的兒子啊。

  這么多年好好盡孝,一直照顧老人的衣食住行。

  哪怕他錢再少,寧可自己省吃儉用,也沒有虧待老人。

  老人病了,是他背著老人四處求醫問藥。

 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,可他端茶遞水還是服侍了這么多年。

  甚至為了籌集醫藥費,把自己的住房賤賣。

  可現在,幺嬸和堂弟居然帶著律師來到病房,讓自己的爸立遺囑,把財產歸給他們?

  憑什么啊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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